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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野蛮人入侵

第三话 野蛮人入侵

待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女孩拉着一个男人闯了进来。我看清楚了,是那群人当中那个戴帽子的家伙。我马上警觉起来想要起身来不被他所控制却做不到,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得眼巴巴待他过来。

他走了过来伸出双手轻轻的将我按倒在床上说:“你伤得那么重别随意动身。”

我启口嘴巴努力问道:“你们到底要怎么对付我?”

那人满怀愧意的说:“不好意思,原来你跟那些城里人不是一伙的。你是来帮女儿找吃的东西的。这只是个误会吧。”

我满头疑惑,却见着小女孩瞪着大大的眸子盯着我。我明白了,是她撒了个谎救了我吧。

那个男人又出去端过来了一碗粥给我喝下。我真的饿得胃里水都要反出来了,刚开始只能慢慢咽下去两口。待喝了两口填了下空壳的胃就马上狼吞虎咽下来,那个样子只差把碗都吃下去了。待我吃完,那个男人又问我够不够。我默不作声,其实再来十碗也许我都吃得完。那男人似乎会意马上又出去给我盛粥了。

我一下子又注意到了身边的小女孩便问她喝了没有,她点了点头。后来我又吃了一碗便称不再要了,那个男人却硬给我又盛了一碗。我没有接受,他放下了便离开了。

我一直都没怎么下过床去。除了需要去上厕所之外,小女孩会帮我叫那个戴帽子的男人帮助我。然后,我又回到床上来躺着。小女孩一直待在屋子里却也不与我说话,只是静静的待着。我也不知道应该与她谈论些什么,似乎真的很多东西都不能说也说不好,也一直没能与她说话。

到了晚上,小女孩却是很主动褪去外衣与我躺在一起睡了。她竟然没有怕生的拉着我的胳膊当枕头睡在了我的怀中。她当真把我当成了她的父亲一样。我不知道如何去应付她,最后也无奈的将她抱在了怀中,安抚她睡觉。

一旦再入睡,这具身体那该死的记忆总会纠缠着我:

“我曾经也扮演过父亲这个角色。恍惚中,我看到过那可爱的小小身影。还有我的妻子,温柔漂亮的女人。我不止一次让她们在我怀中感受到的那样的温暖深情,那样的美满幸福……”

“然而我的记忆却总是那么不完整,续续断断混淆不清,连她们的脸我都看不清楚,朦朦胧胧。如同黑白电视机那样多乱的雪花点散落在各处让我深陷入浑浊的水中不能游弋。我那破碎不堪的记忆,细细碎碎难以拼凑。尽管如此,它还是我的瑰宝。它证明我从前拥有过,在这罪恶的世界里我仅有的最美丽的财富。”

“记得我曾经有去寻找过我遗失的温馨。当我无法再找得到她们从我母亲口中得知她们已经离开了这个地狱的口信以后,我便放弃了。也许她们会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吧,就算没有我也会跟有了我而生活在地狱当中幸福吧……”

我眼角裹着泪紧紧的抱住了小女孩,如果我是失去了雏儿的母鸡,她也是被树干所抛下的落叶吧!

我在那个村子待了好几天。待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我便又决定要离开。不管这里有多好,终究却不是我的归属地,我有着自己的使命。一直却没能跟小女孩聊上什么,我们都是聪明的人,我们有着不能说话的理由。

待这时候,那个戴帽子的人却来找我了。原来他是这个村子的村长,村里人大多还是听他的话的。他居然有挽留之意。不知为何,最后我选择去信任了他。我决定将小女孩托付给他。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清楚的交代给他听了:“我其实真的只是一个过路人,这个小女孩和我也是不相识的,现在这个世界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她是不可能同我一起走下去的。所以,我恳请你能收留她。”

他听了有些吃惊道:“你可以同她一起留下来的。”

我拒绝道:“我有我的路要走,我不能留下来。”

就那样我离开了,离开之时,那个对我下过狠手的女人却过来送我离开。她告诉我,只是因为那群城里人杀了她的丈夫所以才会那样的冲动。我笑笑原谅了她,她似乎因为愧疚送了我一些干粮,这让我非常的感激。我就那样的离开了,我也不知道我下一个地方将去何方,是否能够继续平安。

当我偏离村子很远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不对劲,我好像一直在被人跟踪着。是,我想要甩掉的一条尾巴,我没能甩掉她。我回头就抓住了她,她却是低着头在那里站着一言不发。我说我要将她送回那个村子去,她却不肯执意要跟着我。我是个明白的人,我不可能让她跟在我身边的。我只好去拽她,她也不走。我手一提便把她扛在了肩上又往回走了。

我把小女孩稳稳的送了回去,不管她要如何挣扎哭闹我只是不允不放她下来。待走得离村子较为临近的丘头,我也感觉到了劳累轻轻的放下她来。她已经满脸都是泪痕,而我见到这样子的她心头却总是会有些不忍,可我很清楚这样子是为了她好。

我没有要去安慰她,想也不想我很明白。她过来拉住了我的衣角,乞求的眼神满满的憧憬。我有些无奈,这时候却听到了村子里叫嚷吵杂的声音。多年的被活着赐予的警觉使我警惕起来,我将小女孩搂入怀里并用食指示意她不许说话,慢慢的我们一起趴在地上在丘后隐藏起来窥视。

那是一群骑着摩托车端着枪炮横冲直撞在村里开始耀武扬威的家伙。他们冲进来后机车声音轰鸣,让村里每一个角落都惊扰起来。就听到村里的妇女开始大声嚷嚷起来:“城里人来啦!城里人来啦!”

我胸口一紧回想起来,这就是误会我与他们是一伙的那群城里人吧,而且果然这群人跟村子里人是有仇的,他们见了村里人就举枪乱射连连射倒了好几个人。村里人开始叫喊乱窜要逃跑,那些人却不肯放过他们一个个用枪顶着这些人逼着他们把他们集体聚拢围困起来。

看到这样的画面,我并不惊讶,却只是害怕。我怀里的小女孩在瑟瑟发抖了,她也更我一样是害怕了吧。我们害怕的是什么,是害怕见到屠杀。

他那该死的记忆在说:“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可以安眠到死时候,短暂的歇息中有了那么一个甜美的梦就是上天的恩赐了。世界早就不是和平的了,很久以前就不是的了。在我们还想着生存为着生存而活着的时候,每天都会见到死人和杀戮。很多人都麻木了,后来麻木到代替了弑杀,在痛快中兴奋狂笑。”

“而我却终究不能一样,也许母亲的信念指引着我,我感觉到我需要冷静的保持清澈的时候。我会为完成遗愿而生存杀死那些恃强凌弱心灵已经堕入地狱的魔鬼来证明我没有偏离人间,我仍然是人。所以,我人性任然俱在,它唤醒着我让我要去帮助那些帮助过我的人。”

我打好了要去帮助他们的主意。尽管如此,现在这样的情形就算我能站出来抵抗他们也只是徒添无劳,它更会让我失去性命。我只能等等好一些的机会。那群城里人也没有要立刻杀死全部人,只看到城里人中一个头领模样的光头下了摩托车站出来恶狠狠的喝道:“把食物都交出来!”

村里人都挤在一起,听到光头佬的恐吓却并没有谁敢要出声。光头佬怒气冲冲一枪杀掉了一个挤在一起的村里人,妇女们立刻尖叫起来。这时候,人群中一个人站了出来,我吃了一惊竟然是村长。村长无奈的说:“吃的东西都存在仓库里了。”

光头佬听了村长这么一说露出了怕人的恶笑:“很好!把他们都杀了!”说完光头佬朝全部人挥了挥手。

“慢着!”我见到不好撇下小女孩一个箭步冲了出来大喊道。在这之前我已经来不及做任何其他事情的思考,我想要救人我就这样做了。也许就我这样出来的时候就被城里人那样直接给做掉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就算这个时候,我告诉他们我曾经可是创造整个世界的耶和华也是徒劳的。我在踏出五步以后站住举起双手不敢在轻取妄动,被城里人远远的用枪口指着。

我难以理解自己的作为,我的心头总是纠结矛盾着。我现在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我很清楚我是为着什么使命而活,而另一方面我感觉到了有一种东西总是会在不该占据我的时候与我生存的规则相反的时候占据着我。我求生,而它却像是要让我忽略我生存法则让我求死般。因为这个时候,城里人要杀掉我不过是随他们心情而已。

“给我过来!”光头朝我喝道。

我双手好好举高,慢慢的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光头面前靠近了他。

“你也是这个村的?”光头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很难理解在这个时候杀人不过射杀畜生般的时代,为何光头要询问我的来由却不是直接给我来一枪。而且我也明白,光头询问的这个问题对他们城里人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食物的藏处,我是不是村里人不重要如果他们要清理掉所有村里人,我也会一并被清理。

我把这个就理所当然理解成我的运气,我就在那时候急中生智了想出了一个可以与城里人赌上一博的回答:“我是不是这里人不重要,重要的是......”

“哦?是什么?”光头不解的问道。

就在这个同时我很快就推断了两个问题:第一,光头在这群城里人当中是非常具有威信的。因为我在那种时候跳出来的时候,城里人没有立刻射杀我。这说明城里人没有得到光头的命令的时候不会轻取妄动。

第二,光头心思有些缜密且有些被好奇心驱使。我的话已经引起了光头的兴趣就证明了这点。所以我开始对自己的赌博开始怀有了一些信心便在不惊扰到城里人的前提下尽量大声道:“你们想要永远都不饿肚子吗?”

数秒以后,对所有人看似都非常长的时间以后。城里人开始有了小声的议论:“永远都不饿肚子怎么可能?”

村里人也都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我。是的,就连勤劳的村里人都不敢保证每天不饿肚子。其实,村里人的勤苦耕种是可以确保自己不挨饿的。但是无尽的被抢劫使得村里人也时常饥寒交迫。所以,饥饿永远威胁着所有人类。

“我很想知道这个吃不尽的仓库在哪里?”光头冷冷的朝我笑道。

我吸了一口气把手指向村里人冷静的说:“他们就是吃不尽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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